今晚又是一轮满月,我坐在书房,正在阅读朱自清先生的《荷塘月色》,月光如流水一般,静静地泻在家中小院的树叶和花上,宛若道道凝碧的波痕,花草、树木皆可领略人生的百味,微尘百态且是那么的惬意,年年更迭着秋红春绿,季季充满着诗情画意。推开窗户,我不仅在作者的笔下赏花观月,还置身其中,被深深地陶醉。
院子最南面有两株芭蕉,在微风中舒展她婀娜的身姿,细细的绿发随风飘舞,我突然明白了“帘外芭蕉惹骤雨,门环惹铜绿”的寓意,时常用它阔大的叶子,满足了我听雨的愿望。
院子中间划分了几个方块,在不同的方块中,一年四季收获着不同的蔬菜,我常常做着农家人施肥、除草、掐尖、打杈、压蔓、上架、逮昆虫的工作,虽然辛苦,心情却充实愉快。
院子的周边种满了各种花卉,有成片的百合、红花草、秀兰、石竹、绣球、大丽菊以及盆栽的令箭荷花、朱顶红等,不同的季节,花时竟有高洁清雅的异香随风漾来。这些香草虽不全列于《离骚》狂吟的芳谱,她们细腻而幽邃的远芬,却是我无力抵抗的。开窗的夏季,她们的体香回泛在空中,一直飘来书房,嗅得人神摇摇意慌慌,不能久安于座,总忍不住要推纱门出去,亲近亲近。
比较起来,黄瓣百合香得温醇些,红花草的丛蕊在阳光照耀下引得蜜蜂和蝴蝶在花叶间翩翩起舞,环环相绕。令箭荷花已经绽放过三次,有一次还是双葩对开,真是“吉夕素仙”。一年的含蓄,只为一夕挥霍,大概是芳族中最羞涩最自谦最没有发表欲的一姝了。
院子的最北面有一株杏子树,去年刚栽下时,结了一颗杏子,杏子微微泛黄时被鸟儿啄掉了一半,等到杏子成熟时,我已寻不到杏子的踪影。
说到鸟儿,可是我院中的常客,每天早晨6点左右,不知名的小鸟们会聚在一起叽叽喳喳,似乎在开晨会,它们不仅把菜地里的蔬菜作为零食,而且在我家房前和屋后搭起小窝,生儿育女,俨然把这里当成它们的家了。
野猫“灵儿”今天也不知去哪里歇脚了。2010年我家搬来不久,就在门外的楼梯间发现了一群刚生的小猫,因怜悯它们成为野猫,我送了两只给单位同事,母猫发现之后,把另外的小猫全部搬走。一年后,发现酷似母猫的一只小猫,经常在我家门前或院内玩耍,姿态淘气顽皮。我想可能就是之前被搬走的小猫,我将它取名为“灵儿”,“灵儿”不仅时常会到我家门口要吃的,它还会迎着我下班的脚步与我一道回家。
夜深了,一阵清风吹来,感觉丝丝凉意,关上窗户,合上书,此时此刻对身边琐事的困窘全然消散,只有几近的享受游离在心,仿佛繁华意境,却意犹未尽。
睡了,能否与荷塘在梦中相见。